颜面尽失丸
九叶爹娘的故事很狗血，和舍脂看过的一些闺房闲书的套路大同小异。九叶娘出身贵族高门，游玩时人品爆发捡到了受伤的九叶爹，在美色的诱惑下，当场就宣布了所有权。起初，九叶爹冷若冰霜，九叶娘百般讨好，可九叶爹竟在伤势未愈的情况下企图逃跑！九叶娘盛怒之下霸女硬上弓辣手摧花，待到九叶爹伤好时，九叶娘也已珠胎暗结。
为了孩子，九叶爹没有离开，反而很细心地侍奉九叶娘，可九叶出生时的一头银发暴露了九叶爹的身份，父子二人险些被血祭，最后在九叶娘以死相护下，九叶爹携子逃走。父子二人相依为命离群索居，直到九叶七岁时，九叶娘家族面临覆灭危机，九叶爹挺身而出……香消玉殒。
“你……长得肯定不像你爹！”舍脂斩钉截铁的说道。妖族一向以美色被人视作祸水，但九叶乍看之下真的无比平凡，而细看……
九叶没好气地斜睇了舍脂一眼，“我很丑吗？”经过之前的一闹，他还真觉得这小丫头有些小可恶。
舍脂微微眯着眼，流气地上下打量九叶，“不看脸的话，倒还不错……”
“……你还要不要听？不听你回你自己的房里去。”卿卿薄怒，红霞染颊。
“后来呢？”她还以为没了呢。
“……后来，我娘亲……”
九叶还未说完，门外的沙那罗就提醒说有人来了。
“来得还挺早。”舍脂坐起身整整衣服。
来人说姬七少有意替舍脂引荐紫陌公主，请舍脂去正厅。
舍脂等的就是这个，自然欣然前往。去的路上打听了两句，据说这紫陌公主高贵典雅仪态万方，身为金枝玉叶却没有半点贵族女子的骄纵，待人从不以贫贱富贵而有别，只亲近有德才之士，所以无论是在贵族圈还是在民间都有口皆碑。
这名声……舍脂不禁觉得好笑，若她一直在皇都长大，怕是会成就另一个极端！不过，贵族女子装腔作势沽名钓誉骗骗男儿心的例子大把，这位半路公主也难保不是挂羊头卖狗肉。
舍脂如此想实属正常，但其实下人所言倒无半点夸张，这紫陌公主正是舍脂小时候差点驾车撞到的慕容紫陌，当日受惊之后，她足有三年不曾再出宫，潜心向学，诗词音律皆有所成。略大后，很平静地接受了自己的命运，还安慰姐姐芊芊。说是到时和亲之时，姐姐先去看看和亲的男子，若不喜，就她去和亲。慕容芊芊愁眉苦脸地看着妹妹，说她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一个番子，紫陌却道，“缘分乃天定，半点不由人。”
没错，很快她便亲身应验了这句话。五年前，在她姐妹的册封典礼上，她看到了一位英姿逼人恍若鹤立鸡群的少年才俊，那是当年实力超群毫无悬念被钦点的弱冠武状元，他的腰间，锦绳系挂着的，正是她幼时被夺的珍稀紫玉！
紫乃惊鸿一抹烟，玉是心中一佳人。
他，出身八大柱国白虎项家，年幼拜得名师，天赋过人，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且样貌出众，品性正直刚毅，颇具远见卓识。
他叫项贺，已婚。
在她得知他的妻主就是那日纵马闹市的舍家少主时，第一次，平生第一次，她对命运有了一个“怨”字。
厅上，姬长故侃侃而谈言辞幽默，公主殿下也很给面子的不时掩唇轻笑，温婉可人的模样只看得姬长故眼迷心醉，更是兴高地讲着趣事，甚至把昨日差点被下人诓骗的糗事也拿来博公主一笑，当然，叙述的重点当然是他如何发现了真相，即严于御下又宽厚待人。
“姬公子，你说那藏姑娘正在庄上做客，不知紫陌可有幸结识？”万俟紫陌笑语嫣然。
“公主请稍等片刻，我已着人去请了。”姬长故颇有些自得于自己的先见之明。
“……”万俟紫陌略顿，“即是紫陌想结识藏姑娘，自是紫陌去请才好……”
“呃……”姬长故一愣，虽说公主并未怪他失礼，不过他也确实忘了公主一向礼贤下士，从不会自恃身份端架子，好在他也算反应快——以他的身份代公主去请人，不能算失礼了！。“公主乃千金之躯，且长途跋涉，身子定然困乏，这请邀之事，长故不才，自荐代劳。”
边说着，姬长故已经自顾自地起身，叠掌躬身一礼。
“这……那就有劳姬公子了。”公主殿下颔首致谢。
于是，姬长故就屁颠屁颠出了厅，留下一屋子伺候的下人和一个公主、一个已婚男。
端着茶盏，万俟紫陌轻轻地滑动着杯盖，虽然心底日日挂念的人近在咫尺，她却连看都不敢往他的方向上看一眼，唯恐她的双眼出卖自己深藏多年的情愫。
是的，她很清楚。他已是有妇之夫，她不应违背伦常道德妄图肖想，可是……终是抵不过心中的渴望，万俟紫陌垂首偷偷凝向一旁端坐的项贺。只见他脚踏一双高筒马靴，玄色的筒身包裹着修长的小腿，一身窄袖亲身绯色绫袍系着莽龙金饰青玉带，再瞥向上，便是那红唇挺鼻星目浓眉。论样貌，同辈之中较之出众者虽不多但要数她也可以数出几个，可只有他……
五年了，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卿卿惹情浓。每次她好不容易说服自己要慧剑斩情丝，可每次再见他时，他都会以更英武、更伟岸、更潇洒、更令人倾心的神采出现，让她如何断、如何自持？
而让她每每心生奢望的是，他虽已嫁，但……并未侍奉妻主一日，那舍家的小家主八年来也毫无消息生死不知。据她所知，就连舍家的宗老们也不知道舍脂的近况，舍家在老主公的主持下，甚至已有打算另立二小姐舍昕为家主！若是舍昕做了家主……
万俟紫陌不禁心中一甜，舍昕，她的闺中蜜友，也是唯一知道她心中秘密的人，她的同盟。若是舍昕真的做了家主，那……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这次，又要辛苦项将军了！”万俟紫陌柔柔地说。
“末将职责所在，岂敢称辛苦，公主言重了。”项贺的声音不仅充满磁性低沉，而且有着内力深厚之人特有的浑厚，听得公主殿下从耳朵到心里一阵的熨贴。
项贺其实很想走人。
并非他对这众人称道的紫陌公主有什么不好的看法，更不是她曾苛待他或是不好伺候之类的。平心而论，紫陌公主绝对衬得上她那“第一世家女”的称号，平日里出宫也只是四处走走去一些雅致的场所，不至于让他和手下的人为难，待下更是亲和，打赏也大方，他手下的将士都很喜欢跟着紫陌公主当值。但是……
那家伙说紫陌公主对他“有意思”！
该死的有意思！每次他护卫紫陌公主出宫后再回到家里遇到那家伙，那家伙就会用一种该死的表情看他！活像是——
该死的！
这个世上最让他高兴的事一定是一点点把那家伙捏死！不！他一定会找到那家伙的把柄，然后把这八年来蒙受的屈辱加倍地还回去！一想到那家伙会惨兮兮地求饶，他真是想现在就仰天大笑三声啊！
“项将军……近来可安好？”万俟紫陌可不知道此刻表面上看上去严肃自持的项大将军正在心中肆无忌惮的吐槽加幻想，她只想不逾矩的和单相思的人说说话。
“承蒙公主殿下挂怀，末将一切安好。”
“……舍二小姐近来可有新作？”
“……二小姐这个月……”
两人就这么进行着毫无营养的公式化对话，直到有下人通禀说藏小姐到了。姬长故口中的藏小姐到了，可是去请藏小姐的姬长故却不知哪里去了，看来是正好走岔了。
舍脂一进门，先打量了一下厅上坐着的万俟紫陌，看上去还颇像那么回事，大莫还真是位乖乖女，说到乖乖女，不知道她那位书呆妹妹如今可有长进。评价完公主殿下，舍脂这才把眼光移向她自己的相公。
对于项贺和百里伶舟，舍脂目前兴趣不大，不过当初两人白拿了她的东西那件事，她还一直记着呢。到算账的时候，她不会“对不起”他们的。
看到舍脂进来了，项贺微微松了一口气，至少他不用继续回答那些有的没的。所以，他对舍脂点了下头，算是见礼顺便表达谢意。此时的舍脂在他眼里，仍是一个身份不明的人，所以保持着基本的防备。而舍脂给他的印象……有些小聪明气质有些古怪的少女，大致就是如此。
虽然没有姬长故做介绍，但舍脂自来熟的时候，效果也是很明显的。论奇闻异事、志怪神谈，舍脂随便扯出来的草比姬长故精心编出来的花都香！很快万俟紫陌的兴趣就全被舍脂勾走了，别说姬长故回来后被她晾在了一边，就连项贺，公主殿下都没再去搭上两句。两个差不多年纪的女子三两下就相谈甚欢，娇笑轻语，看上去似乎相熟已久一般。乐得无事的项贺还闲闲地酷着一张脸开始听舍脂的奇趣讲坛一，别说，还真有点意思！唯一不爽的就是姬长故了，一张精心妆扮过的脸臭的可以去引苍蝇了。
好不容易等到用午膳了，姬长故忙不迭地打断两兴头上的女子，这膳食他是花了大功夫的，因为他知道紫陌公主好美食，更好美食之道！所以他把那些菜肴的什么名称啊来源啊选材啊什么的都背的滚瓜烂熟，就等着显摆一把了。
可一上桌，他就发现他白准备了。
这次那个藏姑娘倒是没跟他抢风头，人家自始自终含笑不语，吃得也极少。但是！她上桌前把她的那个男侍叫了来！那个叫什么九叶的不是她的男侍是她的厨子！他都插不上嘴啊！
老天是故意派这主仆来搅他好事的吗？
席上，九叶耐心地细语厨经、公主认真默记要点、项贺规律进食的时候，舍脂轻轻笑着问：
“姬公子，贵庄的厨房一向不许外人进出的吗？”
“啊？哦！不，这是在下为了确保公主安全特意吩咐的！防止有不肖分子潜入厨房下毒谋害。”姬长姑邀功似地看了万俟紫陌一眼，可人家连半点注意力也没给他。
“哦！是这样……姬公子，恕我冒昧，我略通医理，看你的脸色，你最近是否经常忧思郁结，时而腹胀？若是的话，还是少些这些豆类的好……”
“……”姬长故愣了一下，忧思郁结的确是有，一直都有，毕竟爱上不该爱的人。但腹胀……等等，好像、现在、肚子……
卟、卟卟卟卟——
世界、突然、安静了。
所有人都维持着那一连串声音出现时的动作，闭住呼吸。
“我、我……”姬长故变身煮熟的猪头。
卟、卟——
卟卟卟卟——
“啊！好像要下雨了，我去让那罗收下衣服。”舍脂首先开溜。看来以后这“颜面尽失丸”得慎用，自己还在场的情况下坚决不能用！她只是丧失味觉而已，但嗅觉还算正常啊！
“公主殿下，小人得去服侍小姐，先行告退。”半妖也溜了。对于某人，他很同情。
“我……”万俟紫陌憋得很辛苦，她的涵养不允许她在这种时候有失仪态，但这惨绝人寰的气味……
“公主殿下，末将刚刚想起有一非常重要的事忘了告知公主，请公主移驾。”虽然项贺非常非常不想和紫陌公主单独相处，但情势“危急”，他也顾不得许多了。
只这一句，项贺的身姿形象在万俟紫陌心中更是光芒万丈起来，她赶紧站起跟着他连走带跑的开溜了。
于是富丽堂皇的偏厅，无比丰盛的菜肴旁，就只剩下一堆万般想跑却一步也不敢动的姬家仆从们和他们浑身颤抖的姬家七少——南君子姬长故。
姬长故咬牙切齿地看着桌上的一盘盘珍馐，克制着一头撞死的冲动：
“滚、滚！全都给我滚！”
卟、卟、卟卟卟卟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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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孩子，九叶爹没有离开，反而很细心地侍奉九叶娘，可九叶出生时的一头银发暴露了九叶爹的身份，父子二人险些被血祭，最后在九叶娘以死相护下，九叶爹携子逃走。父子二人相依为命离群索居，直到九叶七岁时，九叶娘家族面临覆灭危机，九叶爹挺身而出……香消玉殒。
“你……长得肯定不像你爹！”舍脂斩钉截铁的说道。妖族一向以美色被人视作祸水，但九叶乍看之下真的无比平凡，而细看……
九叶没好气地斜睇了舍脂一眼，“我很丑吗？”经过之前的一闹，他还真觉得这小丫头有些小可恶。
舍脂微微眯着眼，流气地上下打量九叶，“不看脸的话，倒还不错……”
“……你还要不要听？不听你回你自己的房里去。”卿卿薄怒，红霞染颊。
“后来呢？”她还以为没了呢。
“……后来，我娘亲……”
九叶还未说完，门外的沙那罗就提醒说有人来了。
“来得还挺早。”舍脂坐起身整整衣服。
来人说姬七少有意替舍脂引荐紫陌公主，请舍脂去正厅。
舍脂等的就是这个，自然欣然前往。去的路上打听了两句，据说这紫陌公主高贵典雅仪态万方，身为金枝玉叶却没有半点贵族女子的骄纵，待人从不以贫贱富贵而有别，只亲近有德才之士，所以无论是在贵族圈还是在民间都有口皆碑。
这名声……舍脂不禁觉得好笑，若她一直在皇都长大，怕是会成就另一个极端！不过，贵族女子装腔作势沽名钓誉骗骗男儿心的例子大把，这位半路公主也难保不是挂羊头卖狗肉。
舍脂如此想实属正常，但其实下人所言倒无半点夸张，这紫陌公主正是舍脂小时候差点驾车撞到的慕容紫陌，当日受惊之后，她足有三年不曾再出宫，潜心向学，诗词音律皆有所成。略大后，很平静地接受了自己的命运，还安慰姐姐芊芊。说是到时和亲之时，姐姐先去看看和亲的男子，若不喜，就她去和亲。慕容芊芊愁眉苦脸地看着妹妹，说她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一个番子，紫陌却道，“缘分乃天定，半点不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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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身八大柱国白虎项家，年幼拜得名师，天赋过人，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且样貌出众，品性正直刚毅，颇具远见卓识。
他叫项贺，已婚。
在她得知他的妻主就是那日纵马闹市的舍家少主时，第一次，平生第一次，她对命运有了一个“怨”字。
厅上，姬长故侃侃而谈言辞幽默，公主殿下也很给面子的不时掩唇轻笑，温婉可人的模样只看得姬长故眼迷心醉，更是兴高地讲着趣事，甚至把昨日差点被下人诓骗的糗事也拿来博公主一笑，当然，叙述的重点当然是他如何发现了真相，即严于御下又宽厚待人。
“姬公子，你说那藏姑娘正在庄上做客，不知紫陌可有幸结识？”万俟紫陌笑语嫣然。
“公主请稍等片刻，我已着人去请了。”姬长故颇有些自得于自己的先见之明。
“……”万俟紫陌略顿，“即是紫陌想结识藏姑娘，自是紫陌去请才好……”
“呃……”姬长故一愣，虽说公主并未怪他失礼，不过他也确实忘了公主一向礼贤下士，从不会自恃身份端架子，好在他也算反应快——以他的身份代公主去请人，不能算失礼了！。“公主乃千金之躯，且长途跋涉，身子定然困乏，这请邀之事，长故不才，自荐代劳。”
边说着，姬长故已经自顾自地起身，叠掌躬身一礼。
“这……那就有劳姬公子了。”公主殿下颔首致谢。
于是，姬长故就屁颠屁颠出了厅，留下一屋子伺候的下人和一个公主、一个已婚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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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了，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卿卿惹情浓。每次她好不容易说服自己要慧剑斩情丝，可每次再见他时，他都会以更英武、更伟岸、更潇洒、更令人倾心的神采出现，让她如何断、如何自持？
而让她每每心生奢望的是，他虽已嫁，但……并未侍奉妻主一日，那舍家的小家主八年来也毫无消息生死不知。据她所知，就连舍家的宗老们也不知道舍脂的近况，舍家在老主公的主持下，甚至已有打算另立二小姐舍昕为家主！若是舍昕做了家主……
万俟紫陌不禁心中一甜，舍昕，她的闺中蜜友，也是唯一知道她心中秘密的人，她的同盟。若是舍昕真的做了家主，那……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这次，又要辛苦项将军了！”万俟紫陌柔柔地说。
“末将职责所在，岂敢称辛苦，公主言重了。”项贺的声音不仅充满磁性低沉，而且有着内力深厚之人特有的浑厚，听得公主殿下从耳朵到心里一阵的熨贴。
项贺其实很想走人。
并非他对这众人称道的紫陌公主有什么不好的看法，更不是她曾苛待他或是不好伺候之类的。平心而论，紫陌公主绝对衬得上她那“第一世家女”的称号，平日里出宫也只是四处走走去一些雅致的场所，不至于让他和手下的人为难，待下更是亲和，打赏也大方，他手下的将士都很喜欢跟着紫陌公主当值。但是……
那家伙说紫陌公主对他“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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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将军……近来可安好？”万俟紫陌可不知道此刻表面上看上去严肃自持的项大将军正在心中肆无忌惮的吐槽加幻想，她只想不逾矩的和单相思的人说说话。
“承蒙公主殿下挂怀，末将一切安好。”
“……舍二小姐近来可有新作？”
“……二小姐这个月……”
两人就这么进行着毫无营养的公式化对话，直到有下人通禀说藏小姐到了。姬长故口中的藏小姐到了，可是去请藏小姐的姬长故却不知哪里去了，看来是正好走岔了。
舍脂一进门，先打量了一下厅上坐着的万俟紫陌，看上去还颇像那么回事，大莫还真是位乖乖女，说到乖乖女，不知道她那位书呆妹妹如今可有长进。评价完公主殿下，舍脂这才把眼光移向她自己的相公。
对于项贺和百里伶舟，舍脂目前兴趣不大，不过当初两人白拿了她的东西那件事，她还一直记着呢。到算账的时候，她不会“对不起”他们的。
看到舍脂进来了，项贺微微松了一口气，至少他不用继续回答那些有的没的。所以，他对舍脂点了下头，算是见礼顺便表达谢意。此时的舍脂在他眼里，仍是一个身份不明的人，所以保持着基本的防备。而舍脂给他的印象……有些小聪明气质有些古怪的少女，大致就是如此。
虽然没有姬长故做介绍，但舍脂自来熟的时候，效果也是很明显的。论奇闻异事、志怪神谈，舍脂随便扯出来的草比姬长故精心编出来的花都香！很快万俟紫陌的兴趣就全被舍脂勾走了，别说姬长故回来后被她晾在了一边，就连项贺，公主殿下都没再去搭上两句。两个差不多年纪的女子三两下就相谈甚欢，娇笑轻语，看上去似乎相熟已久一般。乐得无事的项贺还闲闲地酷着一张脸开始听舍脂的奇趣讲坛一，别说，还真有点意思！唯一不爽的就是姬长故了，一张精心妆扮过的脸臭的可以去引苍蝇了。
好不容易等到用午膳了，姬长故忙不迭地打断两兴头上的女子，这膳食他是花了大功夫的，因为他知道紫陌公主好美食，更好美食之道！所以他把那些菜肴的什么名称啊来源啊选材啊什么的都背的滚瓜烂熟，就等着显摆一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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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公子，贵庄的厨房一向不许外人进出的吗？”
“啊？哦！不，这是在下为了确保公主安全特意吩咐的！防止有不肖分子潜入厨房下毒谋害。”姬长姑邀功似地看了万俟紫陌一眼，可人家连半点注意力也没给他。
“哦！是这样……姬公子，恕我冒昧，我略通医理，看你的脸色，你最近是否经常忧思郁结，时而腹胀？若是的话，还是少些这些豆类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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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维持着那一连串声音出现时的动作，闭住呼吸。
“我、我……”姬长故变身煮熟的猪头。
卟、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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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像要下雨了，我去让那罗收下衣服。”舍脂首先开溜。看来以后这“颜面尽失丸”得慎用，自己还在场的情况下坚决不能用！她只是丧失味觉而已，但嗅觉还算正常啊！
“公主殿下，小人得去服侍小姐，先行告退。”半妖也溜了。对于某人，他很同情。
“我……”万俟紫陌憋得很辛苦，她的涵养不允许她在这种时候有失仪态，但这惨绝人寰的气味……
“公主殿下，末将刚刚想起有一非常重要的事忘了告知公主，请公主移驾。”虽然项贺非常非常不想和紫陌公主单独相处，但情势“危急”，他也顾不得许多了。
只这一句，项贺的身姿形象在万俟紫陌心中更是光芒万丈起来，她赶紧站起跟着他连走带跑的开溜了。
于是富丽堂皇的偏厅，无比丰盛的菜肴旁，就只剩下一堆万般想跑却一步也不敢动的姬家仆从们和他们浑身颤抖的姬家七少——南君子姬长故。
姬长故咬牙切齿地看着桌上的一盘盘珍馐，克制着一头撞死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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