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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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业以来我直接参与的刑事侦查工作不是很多，却也十分清楚一名痕迹专家的分量有多重，更何况我们还曾联手破获过一起棘手的案子，当时李剑教授的痕迹提取、分辨、检验知识，让我受益匪浅。
除却极强的专业能力之外，他还是一个极富责任心的人，无论是对案情本身还是对受害人均是如此，让我很是钦佩。
之于此时的我来说，李剑的到来可谓是意外之喜，而他挂断电话之前说的那句话，更是喜上加喜。
自打在废旧寝室楼里看到那个“女人”开始，她的影子便如同刻在了我脑海一样挥之不去，我去复核现场的很大原因也是想要将她找出来，却始终没能如愿。想不到李剑一来，就送了我这么大一份儿礼。
“许峰，你小子咧着嘴傻笑啥呢？”
“雷局，我，我笑了吗？”
“照照镜子，看看你那张嘴，都快咧到耳根子上了。”
“我就是有点激动。”略带尴尬的挠挠头，我直接打开了车门，“雷局，镜子就不照了，我先去师大了。”“等一下。”雷大炮喊住我，面色有了些凝重，“车祸案发生在二十多年前，如今要与师大的两起命案并案侦查，这意味着什么你应该很清楚。因为身份比较敏感，小沫暂时退出了专案组，所以我希望你能把
这个担子扛起来。”
“我知道了雷局。”
“还有，从现在开始，这起案子正式交给你和李剑，刑侦一队会全力协助你们，涉及到案情的任何情况，你们只需要向我一人汇报。总之就是一句话，你们要什么，我给什么，但是案子必须给我破掉。”
“是，雷局。”
……
坐在赶往师大的出租车上，我的心绪始终平静不下来，有激动、有担忧、有期待、还有些迷茫。
当然，最大的原因还是压力，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能够胜任此时扮演的角色，也不确定能否将淹没在岁月长河中的真相给挖出来。
刹车，止住的不仅是行进的出租车，还有心中盘桓已久的各种纷乱想法。下车时，我的脑海已如夜空那般纯粹。
不同的是夜空是黑色的，而我眼前呈现出来的是光明。那道光，正在从齐亮生前居住的寝室中迸射出来。
如果不是换了身衣服，我当真无法从李剑身上看出丝毫变化，神态、举止、语气，都恰如联手办案时。
“你喝酒了？”李剑的鼻子很灵。
“本来今天是不用加班的，所以就喝了点儿，谁能想到你刚到省城就来了案发现场？不过你放心，不会影响工作的。”
“我说的不是工作。”
“那是什么？”
“是喝酒为什么不等我？”
“找到那个“女人”，我请你喝酒。”
“当真？”
“当真！”
“跟我来吧。”李剑说完，便推开了730寝室的门。
这间寝室我不止来过一次，粗略的打量之后并没有发现有任何变动，不由的让我皱了皱眉头。
“疯子，如果我说那个“女人”就藏在这间屋子里面，你信吗？”李剑在说话的时候，嘴角带着笑。
“就在这间屋子？”我再次仔细的扫视了一遍，确认床底下都没人之后，才费解的摇了摇头，“你是开玩笑，还是说真的？”
“在案发现场，我从来不开玩笑。”
“那就明说吧。”
“你到这里坐下来。”李建指出的位置位于床边儿。
“然后呢？”我问他。
“看墙。”
“看墙？”我不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说着，李剑抬起手看了看表，“等下我开始计时，一分钟之后你才能移开视线，这个过程中尽量避免眨眼。”
“只要能让我看到那个“女人”，都听你的。”虽然我不明白李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还是按照他所说的照做了。
“你放心，一会儿你就会看到她了。”李剑说着，走过去抚摸了几下墙壁，嘴角的笑意似乎更浓了。
“她……不会在墙壁里面吧？”
“有可能。”
“是被人筑进了墙体之中？”我被自己这句话吓了一跳。
“计时开始。”李剑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第一次来到案发现场的时候，我的目光就曾被眼前的这面墙吸引过，当时我在上面看到了密密麻麻的凹点，几乎占据了墙壁的一半面积。结合现场发现的那支飞镖，我推测凹点是齐亮扎出来的。在这些凹
点上半部分的中心位置，有着一块颜色略浅且保存完整的墙体，当时我认定是挂镖盘的地方。
我现在还没有弄懂李剑的意图，但我相信他让我看的绝非墙壁这么简答，于是就将注意力放在了那些凹点和中心的那片空白上。
眨眼，是人的正常生理反应，想要有效控制住很难，因此我不得不反复外扩、收缩眼部肌肉。这样好处是，在一定的时间之内，我完全可以做到不眨眼，可坏处也同样明显，很快就有了疲劳感。
渐渐，我感觉那些凹点动了起来；继而，那空白的部分墙体出现了扭曲；最后，我不得不闭眼来缓解眼睛的不适感。
“疯子，你看门外。”就在这个结骨眼儿上，李剑突然喊了出来。
李剑的语气很着急，让我顿时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妙，于是在睁开眼的同时，也将头转向了门口。
“剑哥，是那个“女人”。”就在我望向门外的刹那，我看见一个“女人”的影子从门前一闪即逝。
如同上次一样，她依旧是满头长发，还穿着那一条金红色的长裙，我一样没有看清楚她的脸。或许是这次看的更为清晰一些，我发现她手中举着的不光是一把寒光四溢的匕首，另一只手上还有样东西。
那是——一支火把。
“这次我绝不会再让你跑掉。”站起身，我就想追出去。
“疯子，不用追了。”李剑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
“剑哥，为什么？”
“因为，那个“女人”并不存在。”
“不存在？”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我刚才明明看到了，怎么会不存在？”
“那是你的错觉。”李剑示意我坐下来，随后指着墙壁说道，“你再仔细回忆一下，上次看到那个“女人”之前，你是不是打量过这面墙壁？”
“是的。”我点头，随即又有了几分疑惑，“剑哥，你的意思是说，那个“女人”根本不存在，而是我眼睛疲劳之下的幻觉？”
“确切的说，叫视错觉。”
“视错觉？”我仿佛明白了些，“这是不是类似于某种点状图片，当我们盯着时间长了之后，转头望向别处的时候就会看到人、动物或者其他物体的影子轮廓？”
“完全正确。”李剑点点头，随后将手指向了墙壁，“这些凹点看似不起眼，实则是被别有用心之人设计出来的。”“杀死齐亮的那个人？”此时，我总算彻底弄明白了，“这个人的心思真够可怕的，墙壁上面布置出凹点，然后又将凹点群上半部分的中心营造出挂过飞镖盘的假象，同时还在案发现场留下了一支飞镖，从而
对我们进行了误导。”
“你说对了结论，可其中一点却是错的。”
“什么？”
“那里。”李剑的手，指向了凹点群上半部分的中心。
“难道不是为了营造出挂过飞镖盘的假象？”
“营造假象或许是犯罪嫌疑人的目的之一，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出于视错觉的考虑。否则，你不会看到一张模糊的脸。”
“原来是这样……”
“剑哥，你能不能详细跟我说说视错觉？”
“说是可以说，不过……”李剑笑了笑。“我现在就请你喝酒去。”我知道，即便此刻我们弄清楚了嫌疑人的部分犯罪手段，但想要今晚将他（她）挖出来也是不可能的。而且我也明白，李剑让我过来的目的，也仅仅是为了解开关于那个“女人”的
谜团。
“疯子，既然你这么大方，那我稍后就好好跟你说说视错觉的事儿。还有，这次来的匆忙，也没顾得上带礼物，我就再告诉你一个答案。”
“什么？”“告诉你，火把的寓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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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业以来我直接参与的刑事侦查工作不是很多，却也十分清楚一名痕迹专家的分量有多重，更何况我们还曾联手破获过一起棘手的案子，当时李剑教授的痕迹提取、分辨、检验知识，让我受益匪浅。
除却极强的专业能力之外，他还是一个极富责任心的人，无论是对案情本身还是对受害人均是如此，让我很是钦佩。
之于此时的我来说，李剑的到来可谓是意外之喜，而他挂断电话之前说的那句话，更是喜上加喜。
自打在废旧寝室楼里看到那个“女人”开始，她的影子便如同刻在了我脑海一样挥之不去，我去复核现场的很大原因也是想要将她找出来，却始终没能如愿。想不到李剑一来，就送了我这么大一份儿礼。
“许峰，你小子咧着嘴傻笑啥呢？”
“雷局，我，我笑了吗？”
“照照镜子，看看你那张嘴，都快咧到耳根子上了。”
“我就是有点激动。”略带尴尬的挠挠头，我直接打开了车门，“雷局，镜子就不照了，我先去师大了。”“等一下。”雷大炮喊住我，面色有了些凝重，“车祸案发生在二十多年前，如今要与师大的两起命案并案侦查，这意味着什么你应该很清楚。因为身份比较敏感，小沫暂时退出了专案组，所以我希望你能把
这个担子扛起来。”
“我知道了雷局。”
“还有，从现在开始，这起案子正式交给你和李剑，刑侦一队会全力协助你们，涉及到案情的任何情况，你们只需要向我一人汇报。总之就是一句话，你们要什么，我给什么，但是案子必须给我破掉。”
“是，雷局。”
……
坐在赶往师大的出租车上，我的心绪始终平静不下来，有激动、有担忧、有期待、还有些迷茫。
当然，最大的原因还是压力，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能够胜任此时扮演的角色，也不确定能否将淹没在岁月长河中的真相给挖出来。
刹车，止住的不仅是行进的出租车，还有心中盘桓已久的各种纷乱想法。下车时，我的脑海已如夜空那般纯粹。
不同的是夜空是黑色的，而我眼前呈现出来的是光明。那道光，正在从齐亮生前居住的寝室中迸射出来。
如果不是换了身衣服，我当真无法从李剑身上看出丝毫变化，神态、举止、语气，都恰如联手办案时。
“你喝酒了？”李剑的鼻子很灵。
“本来今天是不用加班的，所以就喝了点儿，谁能想到你刚到省城就来了案发现场？不过你放心，不会影响工作的。”
“我说的不是工作。”
“那是什么？”
“是喝酒为什么不等我？”
“找到那个“女人”，我请你喝酒。”
“当真？”
“当真！”
“跟我来吧。”李剑说完，便推开了730寝室的门。
这间寝室我不止来过一次，粗略的打量之后并没有发现有任何变动，不由的让我皱了皱眉头。
“疯子，如果我说那个“女人”就藏在这间屋子里面，你信吗？”李剑在说话的时候，嘴角带着笑。
“就在这间屋子？”我再次仔细的扫视了一遍，确认床底下都没人之后，才费解的摇了摇头，“你是开玩笑，还是说真的？”
“在案发现场，我从来不开玩笑。”
“那就明说吧。”
“你到这里坐下来。”李建指出的位置位于床边儿。
“然后呢？”我问他。
“看墙。”
“看墙？”我不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说着，李剑抬起手看了看表，“等下我开始计时，一分钟之后你才能移开视线，这个过程中尽量避免眨眼。”
“只要能让我看到那个“女人”，都听你的。”虽然我不明白李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还是按照他所说的照做了。
“你放心，一会儿你就会看到她了。”李剑说着，走过去抚摸了几下墙壁，嘴角的笑意似乎更浓了。
“她……不会在墙壁里面吧？”
“有可能。”
“是被人筑进了墙体之中？”我被自己这句话吓了一跳。
“计时开始。”李剑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第一次来到案发现场的时候，我的目光就曾被眼前的这面墙吸引过，当时我在上面看到了密密麻麻的凹点，几乎占据了墙壁的一半面积。结合现场发现的那支飞镖，我推测凹点是齐亮扎出来的。在这些凹
点上半部分的中心位置，有着一块颜色略浅且保存完整的墙体，当时我认定是挂镖盘的地方。
我现在还没有弄懂李剑的意图，但我相信他让我看的绝非墙壁这么简答，于是就将注意力放在了那些凹点和中心的那片空白上。
眨眼，是人的正常生理反应，想要有效控制住很难，因此我不得不反复外扩、收缩眼部肌肉。这样好处是，在一定的时间之内，我完全可以做到不眨眼，可坏处也同样明显，很快就有了疲劳感。
渐渐，我感觉那些凹点动了起来；继而，那空白的部分墙体出现了扭曲；最后，我不得不闭眼来缓解眼睛的不适感。
“疯子，你看门外。”就在这个结骨眼儿上，李剑突然喊了出来。
李剑的语气很着急，让我顿时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妙，于是在睁开眼的同时，也将头转向了门口。
“剑哥，是那个“女人”。”就在我望向门外的刹那，我看见一个“女人”的影子从门前一闪即逝。
如同上次一样，她依旧是满头长发，还穿着那一条金红色的长裙，我一样没有看清楚她的脸。或许是这次看的更为清晰一些，我发现她手中举着的不光是一把寒光四溢的匕首，另一只手上还有样东西。
那是——一支火把。
“这次我绝不会再让你跑掉。”站起身，我就想追出去。
“疯子，不用追了。”李剑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
“剑哥，为什么？”
“因为，那个“女人”并不存在。”
“不存在？”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我刚才明明看到了，怎么会不存在？”
“那是你的错觉。”李剑示意我坐下来，随后指着墙壁说道，“你再仔细回忆一下，上次看到那个“女人”之前，你是不是打量过这面墙壁？”
“是的。”我点头，随即又有了几分疑惑，“剑哥，你的意思是说，那个“女人”根本不存在，而是我眼睛疲劳之下的幻觉？”
“确切的说，叫视错觉。”
“视错觉？”我仿佛明白了些，“这是不是类似于某种点状图片，当我们盯着时间长了之后，转头望向别处的时候就会看到人、动物或者其他物体的影子轮廓？”
“完全正确。”李剑点点头，随后将手指向了墙壁，“这些凹点看似不起眼，实则是被别有用心之人设计出来的。”“杀死齐亮的那个人？”此时，我总算彻底弄明白了，“这个人的心思真够可怕的，墙壁上面布置出凹点，然后又将凹点群上半部分的中心营造出挂过飞镖盘的假象，同时还在案发现场留下了一支飞镖，从而
对我们进行了误导。”
“你说对了结论，可其中一点却是错的。”
“什么？”
“那里。”李剑的手，指向了凹点群上半部分的中心。
“难道不是为了营造出挂过飞镖盘的假象？”
“营造假象或许是犯罪嫌疑人的目的之一，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出于视错觉的考虑。否则，你不会看到一张模糊的脸。”
“原来是这样……”
“剑哥，你能不能详细跟我说说视错觉？”
“说是可以说，不过……”李剑笑了笑。“我现在就请你喝酒去。”我知道，即便此刻我们弄清楚了嫌疑人的部分犯罪手段，但想要今晚将他（她）挖出来也是不可能的。而且我也明白，李剑让我过来的目的，也仅仅是为了解开关于那个“女人”的
谜团。
“疯子，既然你这么大方，那我稍后就好好跟你说说视错觉的事儿。还有，这次来的匆忙，也没顾得上带礼物，我就再告诉你一个答案。”
“什么？”“告诉你，火把的寓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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