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可持续入关 上
随着大家对彼此的情况逐渐加深了解，夏洛特也越来越担心，自己是否能维持被信任的地位。
在第二轮迁徙流民之后，朝廷实际上已经停止了对凉州的大规模人口输入。而随着对西洲各地调查的深入，更多的问题也浮现出来。
内朝的重要人物霍光，给钱程写了一封信，还特意让他把这封信给夏洛特等人都看看，问问大家的想法。
霍光不是钱程的顶头上司，但钱程的工作，有一部分是归她负责的。而且她在长安地位颇重，人脉广泛，一直是钱程在中央的主要支持者。夏洛特十分在意，就和钱程等人一起琢磨。
霍光说，她看了钱程的报告，想知道钱程对远景有没有规划。
凉州加起来有五万户编户民，而据第一步的粗略估计，乌尼亚人就至少有一千万。乌尼亚甚至都算地广人稀。旁边的加拉西亚，只王室直属领地，就有将近一千万人口了。
钱程之前的报告说，要参考周朝对待商朝遗民的思路管理这些人，但霍光实际调查之后认为，钱程还是过于乐观了。
钱程之前给霍光说，只要在一个体系里拥有上升渠道，那大家就会自发拥护这个体系。这话目前倒是没什么问题，得到提拔机会的西洲平民对凉州确实很忠诚。相比于被贵族垄断的其他西洲国家，他们对汉朝的认同感要强得多。但霍光认为，这种认同感可能也只到凉州这一级了。
事情的起因，是秋天的时候，凉州各郡按照惯例，向朝廷推举干练的官吏，去长安任职。然而到最后，这一批人连一个都没被选上。
长安的官职竞争激烈，全天下都在争，选不上很正常。但霍光比较敏感，得知之后，她就通过自己的关系，去各处调查了下。
审核的官吏告诉她，他们也认真看了所有的资料。凉州推荐的这些人，确实不合适。
举个例子，比如钱程自己就推荐了一个干练掾吏。此人本来是迁徙来的流民，因为办事稳重，能调解流民之间的矛盾，被钱程启用。在法曹当差期间，多次平定西洲流寇，安抚民众纠纷，州郡经过考核后，认定是能吏，所以向朝廷推举。
这个人的绩效，朝廷审核了，没有问题，但他的出身太糟糕。审核管理指出，这种流民里的头子，一般都是奸猾豪横之辈，哪怕能干，也实在没法让人放心。而且凉州这种地方，四周都是胡、戎、狄聚居。一群流民和这些蛮子混在一起，到底可不可靠，是很让人生疑的。
如果特别有本领，朝廷也不是不能破格用他。但推荐的这些人，也没见极为出类拔萃的。天下有本事的人很多，中原有的是能干又忠诚的官吏，没必要去拣这些人了。
霍光没怎么细想，就觉得这样不行。但相关的事务又不是归她管，她也没法让人家改变选人的规则。
哪怕汉朝腹地，这种事儿都没法遏止。关中人和关东人的矛盾，从立国之初就一直延续到现在。对官吏们来说，预先把一部分竞争对手先排除掉，也是个非常有吸引力的选择。
就算霍光自己执政，想给凉州人留些固定名额，也不会容易执行。因为隐性的歧视只要不落到自己头上，不会有人在意。但明显的补偿，肯定会让受益者之外的所有人都觉得不公平。
当然，现在这个问题还不算太严重。这次的事情，可能只是个人行为，钱程等人毕竟都是朝廷自己派去的，和朝廷里不少大吏有关联，短期内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但霍光说，这种事情得看长远。
朝廷要在某地维持统治，不能只靠几个长吏，大多数地方官吏愿意服从和配合，才能让统治稳固。现在凉州的骨干是中原流民，官吏是朝廷委派，这些人习惯性地还会尊奉朝廷，遇到不公正的事情也就会发发牢骚。但等他们定居了几代人，还会有这种乡土情节么？钱程认为，随着教化推广，不管是中原移民还是当地人，都会越来越心向朝廷。但霍光对此更悲观。她告诉钱程，这不是圣王的理论或者教化的程度之类的复杂问题，就是很简单的一件事——两边人长得不一样。
凉州刚建立的时候，就有中原来的士兵，和当地女子私下通婚。钱程认为这是正常现象，没有阻止，只是让官吏留意下，看是否能产生子嗣。
夏洛特对此印象还很深，因为当时，她其实也想亲自和钱程试一试。只是其他人都劝她要矜持，免得太丢印象分，犹豫之间就错过了机会。现在想想，颇有些后悔，反正她根本比不过伊兰瑞尔等人，早晚得沦落成野蛮人形象，把印象分丢光，还不如当时借口做实验，直接上呢……
霍光当时也在关注这件事，后来发现真的能产生后代，还托钱程等人去看看样貌。
让她失望的是，那个孩子多少长得有点像老妈，和中原人还是不太一样。
这麻烦就比较大了。
霍光觉得，一代人之后，认同朝廷的人恐怕不但不会增加，还会减少。因为就凉州现在这个人口比例，第二代编户民必然有大量混血儿，或者说，那时候的编户民里，绝大多数估计都是西戎和混血了。
长相是区分人群最简单的标志，把竞争者以此为由踢出去，也是常见手段。这种情况下，就不是他们认不认同朝廷，而是中原人认不认同他们的问题了。
心态再好的人，被其他人排挤几次也会不舒服。而这种事情，是很难控制的。官吏以出身地域形成的小团体，在这种时候毫无疑问会变本加厉，执政者也很难管。到时候，就怕是想当忠臣，也没法当了。
不过，夏洛特对此其实不以为然。她觉得自己能和钱程留下子嗣就行，其他的反而无所谓。孩子要去中原求学、当掾吏，也可以，真被人排挤，当不了官吏，被迫回家继承王位，也不是不行……
夏洛特满脑子都是这些，也懒得管霍光担忧的问题。
PS：
说点经验。储备食物苟过疫情这方面，我都久病成良医了。
如果时间短，冰箱大，其实储备点日常蔬菜肉什么的，度过开头一周其实就够了。再往后一般就有供应了。
但如果环境特殊，比如没有冰箱或者冰箱太小，又或者闭门时间会比较长，就可以考虑考虑放一些常温储存的东西。我自己是囤了些白菜、甘蓝、萝卜什么的，还有一些真空包装的玉米，以及糕点之类的，都可以。个人经验准备一个月应该差不多。
如果没有厨房，有些料理包和罐头包装的熟食，热水烫烫就能吃，可以考虑准备些，需要的时候，用电热水壶就能改善伙食。柚子之类的水果也可以放常温，而且可以生吃。另外有钱有地方的话，准备点自热食品也是可以的。
一般来说这个程度就够了，哪怕学校宿舍环境，也可以应付了。
如果环境更不稳定的话……我准备了一箱子牛肉干，几条奶酪（要那种咸的），一个滤网，一口铁锅（双耳纯铁的最好，涂层锅太娇贵了），一个勺子，还有各种维生素片（记得买药店里那种小白瓶，网上卖的水果味什么的大多贵还没用）。这些比较省体积，方便带着跑路，不过我觉得一般地方也用不着这东西……
我看还有说城里也要自己种菜的，这个……反正我是不会种。权当玩应该可以，但真指望吃这些渡过封闭期，我觉得还是算了。
而且讲道理，真严重到这种程度，就不是种菜的问题了，还是想想怎么防止成为人家的粮仓比较好。毕竟这种情况下，打劫种菜的恐怕都比自己种菜效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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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二轮迁徙流民之后，朝廷实际上已经停止了对凉州的大规模人口输入。而随着对西洲各地调查的深入，更多的问题也浮现出来。
内朝的重要人物霍光，给钱程写了一封信，还特意让他把这封信给夏洛特等人都看看，问问大家的想法。
霍光不是钱程的顶头上司，但钱程的工作，有一部分是归她负责的。而且她在长安地位颇重，人脉广泛，一直是钱程在中央的主要支持者。夏洛特十分在意，就和钱程等人一起琢磨。
霍光说，她看了钱程的报告，想知道钱程对远景有没有规划。
凉州加起来有五万户编户民，而据第一步的粗略估计，乌尼亚人就至少有一千万。乌尼亚甚至都算地广人稀。旁边的加拉西亚，只王室直属领地，就有将近一千万人口了。
钱程之前的报告说，要参考周朝对待商朝遗民的思路管理这些人，但霍光实际调查之后认为，钱程还是过于乐观了。
钱程之前给霍光说，只要在一个体系里拥有上升渠道，那大家就会自发拥护这个体系。这话目前倒是没什么问题，得到提拔机会的西洲平民对凉州确实很忠诚。相比于被贵族垄断的其他西洲国家，他们对汉朝的认同感要强得多。但霍光认为，这种认同感可能也只到凉州这一级了。
事情的起因，是秋天的时候，凉州各郡按照惯例，向朝廷推举干练的官吏，去长安任职。然而到最后，这一批人连一个都没被选上。
长安的官职竞争激烈，全天下都在争，选不上很正常。但霍光比较敏感，得知之后，她就通过自己的关系，去各处调查了下。
审核的官吏告诉她，他们也认真看了所有的资料。凉州推荐的这些人，确实不合适。
举个例子，比如钱程自己就推荐了一个干练掾吏。此人本来是迁徙来的流民，因为办事稳重，能调解流民之间的矛盾，被钱程启用。在法曹当差期间，多次平定西洲流寇，安抚民众纠纷，州郡经过考核后，认定是能吏，所以向朝廷推举。
这个人的绩效，朝廷审核了，没有问题，但他的出身太糟糕。审核管理指出，这种流民里的头子，一般都是奸猾豪横之辈，哪怕能干，也实在没法让人放心。而且凉州这种地方，四周都是胡、戎、狄聚居。一群流民和这些蛮子混在一起，到底可不可靠，是很让人生疑的。
如果特别有本领，朝廷也不是不能破格用他。但推荐的这些人，也没见极为出类拔萃的。天下有本事的人很多，中原有的是能干又忠诚的官吏，没必要去拣这些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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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汉朝腹地，这种事儿都没法遏止。关中人和关东人的矛盾，从立国之初就一直延续到现在。对官吏们来说，预先把一部分竞争对手先排除掉，也是个非常有吸引力的选择。
就算霍光自己执政，想给凉州人留些固定名额，也不会容易执行。因为隐性的歧视只要不落到自己头上，不会有人在意。但明显的补偿，肯定会让受益者之外的所有人都觉得不公平。
当然，现在这个问题还不算太严重。这次的事情，可能只是个人行为，钱程等人毕竟都是朝廷自己派去的，和朝廷里不少大吏有关联，短期内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但霍光说，这种事情得看长远。
朝廷要在某地维持统治，不能只靠几个长吏，大多数地方官吏愿意服从和配合，才能让统治稳固。现在凉州的骨干是中原流民，官吏是朝廷委派，这些人习惯性地还会尊奉朝廷，遇到不公正的事情也就会发发牢骚。但等他们定居了几代人，还会有这种乡土情节么？钱程认为，随着教化推广，不管是中原移民还是当地人，都会越来越心向朝廷。但霍光对此更悲观。她告诉钱程，这不是圣王的理论或者教化的程度之类的复杂问题，就是很简单的一件事——两边人长得不一样。
凉州刚建立的时候，就有中原来的士兵，和当地女子私下通婚。钱程认为这是正常现象，没有阻止，只是让官吏留意下，看是否能产生子嗣。
夏洛特对此印象还很深，因为当时，她其实也想亲自和钱程试一试。只是其他人都劝她要矜持，免得太丢印象分，犹豫之间就错过了机会。现在想想，颇有些后悔，反正她根本比不过伊兰瑞尔等人，早晚得沦落成野蛮人形象，把印象分丢光，还不如当时借口做实验，直接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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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光觉得，一代人之后，认同朝廷的人恐怕不但不会增加，还会减少。因为就凉州现在这个人口比例，第二代编户民必然有大量混血儿，或者说，那时候的编户民里，绝大多数估计都是西戎和混血了。
长相是区分人群最简单的标志，把竞争者以此为由踢出去，也是常见手段。这种情况下，就不是他们认不认同朝廷，而是中原人认不认同他们的问题了。
心态再好的人，被其他人排挤几次也会不舒服。而这种事情，是很难控制的。官吏以出身地域形成的小团体，在这种时候毫无疑问会变本加厉，执政者也很难管。到时候，就怕是想当忠臣，也没法当了。
不过，夏洛特对此其实不以为然。她觉得自己能和钱程留下子嗣就行，其他的反而无所谓。孩子要去中原求学、当掾吏，也可以，真被人排挤，当不了官吏，被迫回家继承王位，也不是不行……
夏洛特满脑子都是这些，也懒得管霍光担忧的问题。
PS：
说点经验。储备食物苟过疫情这方面，我都久病成良医了。
如果时间短，冰箱大，其实储备点日常蔬菜肉什么的，度过开头一周其实就够了。再往后一般就有供应了。
但如果环境特殊，比如没有冰箱或者冰箱太小，又或者闭门时间会比较长，就可以考虑考虑放一些常温储存的东西。我自己是囤了些白菜、甘蓝、萝卜什么的，还有一些真空包装的玉米，以及糕点之类的，都可以。个人经验准备一个月应该差不多。
如果没有厨房，有些料理包和罐头包装的熟食，热水烫烫就能吃，可以考虑准备些，需要的时候，用电热水壶就能改善伙食。柚子之类的水果也可以放常温，而且可以生吃。另外有钱有地方的话，准备点自热食品也是可以的。
一般来说这个程度就够了，哪怕学校宿舍环境，也可以应付了。
如果环境更不稳定的话……我准备了一箱子牛肉干，几条奶酪（要那种咸的），一个滤网，一口铁锅（双耳纯铁的最好，涂层锅太娇贵了），一个勺子，还有各种维生素片（记得买药店里那种小白瓶，网上卖的水果味什么的大多贵还没用）。这些比较省体积，方便带着跑路，不过我觉得一般地方也用不着这东西……
我看还有说城里也要自己种菜的，这个……反正我是不会种。权当玩应该可以，但真指望吃这些渡过封闭期，我觉得还是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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