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说《樱桃》浅谈太宰治的文学魅力_【那个叫夏可以的女人】 2012年夏我和三个熟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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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说《樱桃》浅谈太宰治的文学魅力

  黄文婕

  摘 要:太宰治是日本二战后的重要作家,《樱桃》是太宰治的文学遗作,小说展现了太宰治有违人伦家庭意识,以及他在自杀前内心复杂情感的变化,颇具文学魅力。

  关键词:《樱桃》;太宰治;文学

  太宰治是日本二战后与川端康成、三岛由纪夫齐名的重要作家。不同于川端作品的“虚幻”三岛作品的“奇异”,太宰的作品带有极度忧郁的色彩以及对传统价值观的嫌恶之情,呈现出一种自我嘲讽,否定一切的倾向。小说《樱桃》发表于1948年5月,小说发表的一个月后太宰与情人投河自杀,因此《樱桃》也可以看作是太宰治的文学遗言。太宰在《樱桃》中展现了他的另类的家庭意识,以及在自杀前内心复杂情感变化,小说蕴含了太宰独特的文学思想,颇具文学魅力。

  一、有违道德、有违人伦

  “老子比孩子更重要”这句有违人伦、悖于常理的话出现在《樱桃》的开篇中,显得特别醒目。众所周知,太宰是日本无赖派文学最具代表性的人物。无赖派文学中的“无赖”一词,在日语中的词义与中文的词义基本相同,是指人没有正经事做的人,或行为放荡,有无赖,无用之意。太宰在作品中经常会出现语出惊人的句子,因此这句话出现在文首倒不令读者感到十分惊讶,反而会勾起了读者对下文的好奇心。

  为什么“老子比孩子更重要”文中的主人公“我”接着说道:“即使我一本正经地像古风古气的道学家那样思考,那个。。。与孩子相比,孩子的父母更加脆弱。”虽然主人公“我”说出这句话时并没有什么底气,但是通过上文读者也能洞悉,“我”对于家庭以及对亲子关系的看法是异于常人的。

  再来看看“我”的家庭情况,“我家的孩子们都特别小,长女七岁,长子四岁,次女才一岁。。。七岁的大女儿和今年春天刚出生的小女儿动不动就感冒。。。四岁的儿子身形枯瘦,至今还不会站立,除了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一句话也不会说,别人说话时他也是毫无反应,他爬着走路,大小便也教不会。”通过以上描述我们可以用以对照太宰真实的家庭情况。

  昭和十四年(1939年)太宰与石原美知子结婚,昭和十六年(1941年)六月四日太宰的长女园子出生,昭和十九年(1944年)八月十日长子正树出生,昭和二十二年(1947年)三月三十日次女里子出生[1]。主人公“我”的几个子女无论在年龄上还是性别上都与太宰的子女的情况相相符,由此可见《樱桃》的主人公“我”实际上也就是太宰本人。联系到太宰当时的真实的生活状况,此时他的经济情况非常不容乐观,再加上孩子多,长子有智力缺陷,次女又刚出生等因素,正值壮年的太宰本来应成为全家人的依靠,但此时的太宰明确表示“老子比孩子更重要”,这当然会令人感到不解。然而这句话并不是太宰的一时兴起随口说说的。这句有违道德、有违人伦的话在小说前后总共出现了三次,每一次出现,都会令人有着不一样的感受,这就是太宰的文学魅力,随着小说的展开,读者会对这句话会有更加深入的了解。

  二、面对苦难,选择逃离

  太宰在文中写道“坦白的说吧,这篇小说是描写夫妻吵嘴的”,夫妻吵架的原因,就是妻子说出了“泪之谷”这个词。小说也为这个隐喻感十足的词的出场做了相当长的铺垫。

  小说开篇描写了一家人吃晚饭的场景,“孩子母亲一面让一岁大的小女儿吃着奶,一面又要伺候父亲和长子、长女,同时又要将孩子们吃撒的饭菜等东西捡起来。好像八面六臂似的,用让人啧啧称叹的速度忙活个不停”。此时的太宰看着妻子手忙脚乱的样子,一边自顾自地吃饭一边自诩风雅地吟诵起川柳[2]来,对此妻子或许就有些不满的情绪。随后夫妻二人开起了玩笑。在开玩笑的过程中,妻子突然略显认真地说:“我的双乳之间是泪之谷”,太宰正是听到了这句话突然就沉默了。妻子的一句玩笑话,使本来表面和谐的家庭气氛急转直下。

  “泪之谷”这个词语出《圣经·旧约·诗篇》,喻指痛苦的生活、悲惨的命运、苦难的深渊。太宰显然听懂了妻子的言外之意。伴随着妻子说出“泪之谷”,在接下来的文章中,太宰用大量笔墨描写自己内心复杂情绪,他在努力为自己做着辩解,同时也穿插着想要自杀复杂情感,归纳起来有以下三点:

  首先太宰认为自己在家里是有所作为的:“我在家里,总是爱开玩笑,这也许是心理烦恼事太多的缘故,所以表面上不得不装作快乐。我在与人打交道的时候,不论心灵多么苦痛,肉体多么难受,我必定会死命营造一个快乐的氛围,而送别客人后,我常常会被疲劳击倒,就会想起金钱的事情、道德的事情,还有自杀的事情。不也不只是與人打交道的时候,我写小说的时候也一样。换句话说,让我一本正经面对那些令人沮丧的、不快乐的事情,我实在无法接受。即使在家里我也会不停地插科打诨、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似的打趣。”这一部分的心理描写,是太宰对自己在家中的状态,以及自己是如何待人接物等一系列问题的解释。此时由于家里长男的发育迟缓问题等一系列问题导致生活氛围过于苦闷,太宰认为自己所能做的只有开开玩笑,此时太宰夫妇都在战战兢兢地克制自己内心的压抑、绝望的情绪去维持表面快乐状态。

  其次太宰觉得自己对孩子的关心一点不比孩子母亲少,在文中他说道“可是难过痛苦的不单是你(妻子),我又何尝不像你一样,老是记挂着孩子。把家庭看得很重要。”提起孩子这个话题也同样也激化了太宰想要自杀的压抑情绪,文中说道:“父亲和母亲竭力避免谈论儿子的事情。白痴、哑巴……半个字也吐不出。父亲有的时候会突然生出一股莫名的悲哀,恨不得抱着这孩子纵身跳入河中一同去死。”联系一个月后太宰真实的自杀,很显然这句话并不是在小说中说说而已。实际上这个与跳入河中的自杀方式与太宰的真实的死法相符,因此他说想带着孩子一起投河的绝望想法是真实存在过的。如此一来也着实令人背后发凉,一个经常开玩笑,用戏谑轻佻态度对事对人的父亲,背地里却在密谋带着孩子一起自杀,人性真是让人难以捉摸。

  最后太宰归纳了这次夫妻吵架的原因:“‘泪之谷才是导火索。被妻子不经意提起,丈夫很不是滋味,然而他讨厌争论,便选择默不做声。”继而他选择以工作为名离家去喝酒。实际上小说描写夫妻吵嘴篇幅并不多,太宰用大量笔墨描写了自己内心的复杂情感。

  首先,分析一下主人公“我”。“我”是一个一贯以轻松幽默的表象对人对事的,在“我”戏谑的表象下是否真的感受到妻子所说的“泪之谷”呢,答案应该是肯定的。文中写道:“三个孩子。父亲对家务是全然不管的,连被褥都不肯亲自去叠一下,成天只知道傻兮兮的说笑话。对于配给啦、报户口之类的情也不闻不问,就像个借宿在旅店的客人一样。不光如此,似乎還到处结交了若干个女性朋友”,试问哪个妻子在这样的环境中,不会时刻感受到“泪之谷”呢?那么太宰是否理解妻子的感受呢,答案也是肯定的,从他在文章开篇把妻子照顾丈夫和孩子们吃晚饭时的样子描述成了“八面六臂”,从这个词就能看出太宰实际上看到了妻子的艰辛。继而他形容妻子“母亲总体来说是个少言寡语的人”,他能感受到一个素来沉默,爱压抑自己情绪的妻子说出“泪之谷”时的分量,他明白妻子同样也在崩溃的边缘。那么面对这种局面,作为丈夫的太宰做了些什么呢?答案是:他什么都不做。在“我”像是自言自语似地提出“请个帮佣”这个提议被妻子否决后,他以工作为名,拿了装有稿酬的信封脚步轻快地离开了家去了小酒馆。此时的太宰满脑都是自杀的事情,刚才所说的“总是记挂孩子”“把家庭看得很重要”之类的话也就是说说而已。

  三、吞噬生活的枷锁

  太宰离家之后,直奔酒馆,他把出去喝酒这件事描述得像“被逼无奈”似的,在酒馆太宰主动说:“今天夫妻又吵架了,心里阴沉沉的,受不了。我要痛痛快快地喝,今天不回家了,绝对不回家了。”然后太宰又重复了一遍文章开篇那句“我想说,老子比孩子更重要,因为与孩子比起来,他们老子更加脆弱。”经历了上述夫妻吵架的情节,读者再读到这句话比起开篇时的不解,肯定多了些无奈,讪笑,同情等诸多复杂情绪。然而太宰不等读者的这种情绪发酵,就把篇名的樱桃拿来出来。

  伴随着樱桃的出场,太宰继续着他的内心独白。“樱桃端上来了,在我们家就不会给孩子吃这么奢侈的东西。孩子们估计也从来没看见过樱桃,如果给他们吃,他们估计会开心得不得了,如果父亲们把樱桃给他们带回去,孩子们一定会乐得合不拢嘴。用线把樱桃穿起来,戴在脖子上,估计看起来像戴着一串珊瑚项链。”然而太宰并没打算这么做,小说最后太宰说“我一面露出樱桃仿佛很难吃似的表情,一面吃一面吐核儿、一面吃一面吐核儿,在心里毫无底气地嘀咕着:“老子比孩子更重要”。

  小说里的“樱桃”与其说一条项链不如说是一道锁链,樱桃本应串联起“父亲”、“妻子”、“孩子”三者之间的联系,伴随小说结尾,太宰很明显并不选择去串联。相反因为“老子”更为重要,所以当“老子”想要逃离这些关系时,就会一颗颗的把它吞噬掉。与之相对应的在现实世界中,太宰也同样选择用自杀的方式彻底逃离生活,逃离人生,逃离错综复杂的关系。

  纵观全文,太宰用细腻的笔触把一个丧失为人父、为人夫资格的男人形象描绘得淋漓尽致。这个男人细腻、敏感,对生活观察得细致入微,也能体察他人的痛苦,但他却丝毫不想改变,面对生活中的苦难,他只能说些毫无意义的话,被稍稍否定后就选择逃离,“丧”气之极,又令人动容。

  四、结语

  《樱桃》是太宰治的代表作之一,小说秉承了太宰作品的一贯风格,在文中太宰毫不掩饰地向读者披露自己失去人格的罪恶感,显示了自身的诚实。正如1946年他给老师井伏鳟二的信中写的那样:“我是无赖派。无赖是自由自在的,当一个无赖要比当一个正人君子舒服多了。”

  太宰的遗体被发现的日子是六月十九日,因此那一天就被当作是太宰的忌日。人们把它命名为“樱桃忌”,这个名字就缘于他在自杀之前的一个月发表的小说《樱桃》,据说每年在“樱桃忌”去参拜太宰墓的人都有增无减[3]。我们喜欢太宰的作品,可能是因为我们每个人的精神世界中都或多或少存在着一个“太宰治”,面对生活中的苦难,我们也只想利己、想逃避,不想背负任何生活的枷锁。太宰的作品正是放大了我们内心这种情绪。当然从另一个角度来审视——“丧”到极致也正是对生活的一种自虐式的反抗。

  注释:

  [1]太宰治.斜阳人间失格樱桃快跑梅洛斯外七篇[M].东京:文艺春秋,。

  [2]川柳是一种诗歌形式。

  [3]日本文学史研究会编.日本文学史[M].东京:菲尼克斯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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