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酒醒何处_被仙君剖丹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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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酒醒何处

  宸渊拒绝了久岳的邀酒,但没过两个时辰,只见久岳手里拎着两个酒坛子朝他抛来,不知是从哪里搞来了酒。

  起开酒坛塞子,醇厚酒香扑鼻而来,是烈酒无疑。

  不似九重天大多神明喜欢时不时小酌两杯,宸渊酒量不好,往往没喝上两口就开始单手支额浅入梦,久而久之这成了九重天众仙都知道的事,也就再无人寻他饮酒作乐。

  但今日不知怎地,许是应了人族那句借酒浇愁,他没顾浓郁酒香有些许刺鼻,直接从久岳手中接过酒坛就开始仰头豪饮。

  久岳见他如此痛快,往宸渊边上一坐,也不甘示弱地大口喝酒,又道:“听说七日内走不出妄罗山的生灵,就会被困在里头,直到下个一千五百年妄罗山再开启才有机会逃出。但这破地方明显不可能让人活一千多年,你说我们能走出去吗?”

  宸渊淡淡一笑,“海族之主也怕了?”

  “是啊,怕了。”久岳半是玩笑半认真地说道:“这么几百年,我可不就是怕你宸渊嘛。先是为了一盏浮世灯打得我出不了熙承宫,后来又因为我和君瑶走得近了点,直接下来海族警告我。要是真被困在这里,我天天看着你这张冰块脸都怕。”

  宸渊轻微勾了勾唇,没接话。

  他这人就是这样,表情淡薄,话语更淡薄。从前也就对君瑶那过分活泼的小狐狸会稍稍开几个玩笑,其余大部分时候就沉默着,似乎纯要靠对方猜。天族仙君说他声高岭之花没错,久岳爱叫他冰块脸也没错。

  久岳叽叽喳喳一大堆没得到回应,自讨了个没趣,索性自己喝酒。

  可他性子和宸渊完全相反,是个半刻都闲不下来的,尤其喝了几口酒后更是满肚子话想说。侧头去看宸渊,结果这人竟然已经眼皮子耷拉,睡着了。

  久岳伸出手去推了推宸渊的肩膀,除了睫毛颤了颤,没动静,“这酒量,真是差到可以。”

  醉在鬼域不是什么安全的事,他想着去找君瑶拿些醒酒药,结果刚站起来,衣摆就被人从后扯住了。

  “宸渊你拉我干什么?”他手劲大,久岳被他拽的走不了,又不好去推个醉鬼,只能蹲下身把自己的衣服一点点往回拉扯。

  但他这想要逃离的拉扯宸渊就不乐意了,一把握住他手腕,嘴里呢喃:“阿瑶……别走……别离开我……”

  “……”久岳脸瞬间就黑了,心说这还是那清冷无情的冰块脸吗。

  他本来还想趁机打听下宸渊和君瑶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这会儿立马改变主意,转而小心掰开宸渊捏在他腕部的手指。被一个喝醉了的人错认成是心上人,这后续可能存在的风险太大,还是找正主来更合适。

  君瑶分拣着几种药材,这已经是她数不清第多少次失败后的尝试。她烦躁抓了抓头发,甚至想要破罐子破摔直接硬闯这妄罗山后半程算了。

  她眼尾余光瞥见久岳从远处跑过来,看那副一脸见鬼了的样子就知道铁定不是什么好事,没等久岳开口,一句“干嘛”先甩了过去。

  “宸渊他……”久岳顿了顿,想实话实说喝醉了,但旋即又觉得这种时候用雨点大的鸡毛事来打扰君瑶有点不地道,于是改口说得夸张了些:“他快不行了!”

  “他怎么又要不行了。”君瑶不耐皱眉。

  久岳犹豫试探,“那你要不要去看看?”

  “带路。”这下君瑶倒是没有迟疑。

  她想,如果真要硬闯,免不得是一场恶战。在此之前,还是救一救为好。

  鬼域的夜灰暗无光,药田中却有些花草发出似萤如月的淡光。君瑶透过浅浅光亮,瞧见不远处宸渊坐在树下,手侧放着一坛酒。

  难得的是他周身气场并不冷,反倒透出些不属于那身白衣的慵懒。

  君瑶一眨眼的功夫,说好给她带路的久岳就没了踪影,她顿时明白自己是被戏耍了。不过宸渊那半杯倒的酒量,她倒是心里有数,只在心里把久岳吐槽了两句,然后慢步走上前。

  听见窸窣脚步声,醉了的人缓缓抬起头来,双目迷离,瞳孔涣散。

  “阿瑶……”宸渊薄唇翕动,也不知是看见了她,还是梦见了她,嘴里不住轻念着她的名字。

  君瑶从储物手环中拿出一瓶解酒药,抛到宸渊的衣摆旁,“自己吃了,别给我惹麻烦。”

  大抵是听见了她的话,宸渊果然徐徐抬手。但他没有去捡醒酒药,反而伸手向另一边把半坛酒给拎了起来,仰头就往嘴里倒。

  酒液滑过脖颈,勾勒出喉结明显的凸起和性感的滚动,在微光下淌出一条晶莹印子最后浸润衣领。君瑶瞧着坛子中酒液少许入了喉,更多的流经皮肤湿了衣襟黏在胸膛,上前一把夺了酒坛子,甩手摔碎在地上。

  “啪——”的一声瓷坛碎裂,里头残存的酒酿溅在君瑶鞋面,她有些想教训人。但冷言冷语没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出口,宸渊倒是先朝她瞧来了,眸中有失落而黯淡的光,嗓音低哑:“阿瑶,别生气……”

  君瑶顿时胸更闷了,不知道该说他清醒,还是骂他糊涂。

  宸渊的酒量她清楚,喝醉的模样她也熟悉。那时候多傻啊,宸渊在宴聚上和人推杯换盏多饮了几杯,君瑶就上赶着照顾人。既是替他熬醒酒汤,又是喂他喝药,然后还蹲在塌边饶有兴致地欣赏清冷神明因醉意而泛红的脸颊,趁他醉着占便宜,伸出手又搓又揉。

  而抛开其他不说,宸渊的相貌确是极好,仿佛上天精心雕琢出的工艺品。从如玉皮囊到清隽五官,美的萧萧肃肃,爽朗清举,没有半点瑕疵。饶是君瑶早已对他没了那些旖旎心思,此时透过微光望向那张脸,也不免多停驻了一会儿。

  但她的目光马上被宸渊近似呓语的重复呢喃打断,“阿瑶……别生气……别走……”

  像宸渊这种鲜少情感流露的人,好似只有在醉后才显得不那样六根清净。在君瑶从不刻意去回想的那些记忆中,宸渊每每饮了酒,不论是酩酊大醉,还是浅斟低酌,似乎都极喜欢喊她名字。

  以前唤她小狐狸,现在叫她阿瑶,给人以关系匪浅的错觉。但也仅仅是错觉。

  宸渊属于那种喝一口酒能醉一整天的人,君瑶算算时辰,想要等他自行酒醒再动身显然不大现实。所以现在这情况,只能强行喂他解酒药了?

  她上前两步,捡起刚刚丢在地上的小瓷瓶,从里头倒出药丸。

  “张嘴。”君瑶没好气地凉凉道。

  宸渊两眼空空地盯着她,好似听不懂她说了什么,歪头皱了皱眉。

  君瑶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就像从前那样耐心点,只需要耐心一次就可以了。

  她右手捏住宸渊的双颊,迫使他把嘴张开,然后简单粗暴地把药丸往他嘴里怼,再将人下巴朝后一仰,顺势咽下药丸。动作连贯,一气呵成。

  君瑶站起来拍了拍手,正想说酒醒了就自己爬起来,结果一低头正对上宸渊盯着她的眼神。

  一瞬不瞬,好似有几分……委屈?

  君瑶被脑海中骤然冒出的词吓了一跳,开什么玩笑,她宁愿相信天族帝君受情商委屈了,也不可能相信宸渊会有这种诡异的情绪。

  然后,她就看见宸渊薄唇动了动,缓声控诉:“阿瑶,你弄疼我了。”

  君瑶:“……”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宸渊喝醉酒还有性格分裂错乱这一特性?

  不得不承认,当一向冷漠的刺猬突然露出柔软肚皮,会蓦地戳中人心底探究。但君瑶没空跟他浪费时间,只是视线多停留了两秒钟,然后转身抬步。

  “阿瑶,别走……”她刚随风飘起的裙摆遭受了和久岳衣袍相同的待遇,被宸渊死死扯住,怎么也不肯松手。宸渊还醉着,有一句没一句地喃喃自语,“不是补偿,不是弥补……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怪我意识到得太晚……我没资格爱你,但……是真的爱你……”

  他吐字含糊,语句间也没有紧密逻辑,声音时高时低的,让人并不想听醉者说话。

  但君瑶反而没有走,轻笑了声反问:“你这算是酒后吐真言?”

  宸渊闷闷应声:“嗯。”

  君瑶低眉瞥了眼被他攥紧在手中的裙摆,眸光流眄间迟疑了一瞬,然后,把天蓝色的轻纱外衫直接脱了,步伐轻盈地走掉。

  薄衫从半空飘落覆盖住宸渊手背,残留着君瑶独有的白茶体香,还送来她留下的一句低语。

  “你说得对,太晚了。”所以她不要。

  就像这衣衫,既然被旁人攥着,那便弃了。没有纠缠的道理,也不必可惜。

  君瑶一路走回炼药的地方,小丹炉是宸渊依据在曦和处见过的记忆幻化出来的。她透过火光超里头看了看,似乎是可以出炉了。但效用能不能成,她就不指望了。

  她手中按部就班的动作熟练而随意,当五颗“绯锦”呈现在她面前,君瑶忽然觉得,也许自己可以指望一下。

  机缘巧合,她好像成功了!

  君瑶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喜还是该愁,喜的是这两日尝试到底有了些结果,愁的是方才久岳来找她,这药是自己带着烦躁与气愤随手往丹炉里扔了几味药练成的,她实在回想不起丢进去了哪些药。

  “阿瑶。”宸渊清冽如往常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刚才是我失态了,你别往心里去。”

  君瑶不冷不热地看他一眼,眼神深邃清明,衣襟交叠整齐,看来是酒醒透彻了。她淡淡道:“当然。”

  不会有任何结果的话,没必要往心里去。

  此时此刻,对君瑶而言,绯锦才是最重要的。恰好夜阑和久岳也往这边走来,她索性把事情说了个明白。

  一番探讨下来,事情似乎并没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有想象中的麻烦。

  山狄两兄弟临阵脱逃了,所以目前需要绯锦的只有三个人。而从此处到妄罗山终点得耗费三日,也就是总共需要九颗绯锦。问题不过是新炼出的绯锦和君瑶原来剩下的相加,总共只有八颗。

  也就是说,最后一日,得有一个人当挡箭牌面对百鬼。说白了,就是白白送死的炮灰,没人愿意。

  久岳一听,当即干起老本行,在其他人没反应过来之前,先把自己的三颗绯锦偷入囊中。君瑶虽无奈他此举,但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看了眼夜阑,又看了眼宸渊。

  “瑶儿,这个选择其实没什么好犹豫的。”夜阑表情淡淡,“他不是总口口声声说要用命补偿你吗,这种时候就该兑现了。”他说着,目光从君瑶转移到宸渊,眼底闪过阴戾,又迅速藏好,“上神,据说天族最讲究金口玉言,您说是吧?”

  宸渊没接他的话,只道:“阿瑶,我尊重你的选择。”

  君瑶攥握着绯锦的手紧了紧。

  这就像天道给了她一把刀,要她杀掉面前两人中的其一。可天道却没有告诉她这两人的罪名,或者说他们其实都是无罪的,谁生谁死,全凭她喜好。

  把生命视作玩笑,她做不出选择。

  夜阑看出她的犹豫,往君瑶身边靠近了小半步,“瑶儿你还是太善良,上次没动手杀白鹭,这次又下不去手杀他。你难道忘了他曾经对你做过些什么吗?抵命都是他应该做的。”

  君瑶闭了闭眼,她早说过不要所谓补偿。

  夜阑还在耳边盘点着宸渊的罪行,又道:“你昨儿才说过的,如果他挡了道,会毫不犹豫杀了他。”

  “这不一样。”君瑶揉了揉额头,有些烦躁,比炼不出绯锦更深层的烦躁,“夜阑,你从前不会逼我的。”

  夜阑眸光微动,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把话说过头了,心虚小声了些:“我没有逼你。”

  君瑶深呼吸“嗯”了声,她能理解夜阑心结和成见,也明白夜阑是在为自己不平,但……君瑶神色认真地对他说道:“你该知道,我不喜欢别人做我的主。”

  夜阑心底一颤,只见君瑶拿着最后一颗绯锦的手腕抬起。

  他在这个瞬间忽然有些慌乱,怕君瑶会把东西给宸渊。

  而君瑶确确实实朝宸渊转了身,抬头看向他。诸多情绪堆积在一双灵动眼眸里,复杂的让人分不出酸甜苦辣。

  然后她纤长眼睫如初次化蝶飞舞的蝶翼扑朔了两下,似是做出了什么决定,轻轻启唇。

  “抱歉。”

  再然后,把绯锦放进了夜阑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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